凌晨六點,我被一場惡夢驚醒,夢的內容是這樣的:
我和一群朋友約在一個餐廳,首先先和朋友A約在某個地點,打算一起騎 Ubike 過去。 好巧不巧,我挑中的那台 Ubike 上一個人似乎沒有停好,導致我在那邊試了許久,始終無法把 Ubike 借出。 後來我手機網路流量用盡(我是預付卡),就轉頭問朋友A能不能借我網路?朋友A答應了。但我還是卡在這個借出環節許久,一直搞不定。 接著朋友B也來了,等到他也借好車後,我還沒好!兩個人就站在那邊看我一直重複著取車、還車的動作。朋友A開始有點不耐煩的說:「你還要多久?」我很不好意思的說:「抱歉,你們先過去好了!我一直弄不好」,接著我感覺到朋友A開始生氣,然後我很自責、很尷尬也很難過。
順帶一提,朋友A是我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,但現在已經沒有聯絡了。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她突然對我很冷淡,也會說一些酸言酸語。我覺得我肯定做錯了什麼,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。我很確定我們之間是友誼,但對我來說,這卻像是經歷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之後,被單方面分手的痛苦。雖然我沒有談過很多次戀愛,是很幸運初戀即結婚的人,但每次聽到別人提起她,或是想起她的時候,都會一種很像想到前任的感覺。(當然這感覺也只是我的想像,畢竟我沒有「前任」)
回到夢境:
到了餐廳之後,我感覺氣氛不太對勁,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情緒。我對聚會過程沒有什麼記憶,只覺得這次的聚會我彷彿是個局外人,好像沒有什麼人想要跟我搭話,大家看起來玩得很開心,但我卻好像格格不入。 等到朋友們一個個離開後,剩下我跟朋友B,我問他:「為什麼大家感覺好像不太想理我?我做錯了什麼嗎?你可以告訴我嗎?」 朋友B沈默了許久說:「你很煩。」 聽到這個答案,我有點驚訝,於是開始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大家覺得我很煩。而最直接想到的就是聚會之前借 Ubike 的事。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,但我覺得我好像有必要解釋些什麼,於是說:「嗯...雖然這聽起來很像藉口,可是今天早上......」話說到一半,我突然覺得不能再說了,再說下去不就體現了「我真的很煩」嗎? 看到B一臉沈默,看也不看我一眼的樣子,我知道我的理解是對的。所以說了聲「抱歉」,就趕緊拿起包包走了。
畫面一轉,轉到一個告白現場:
「我是真的很喜歡你,如果可以的話,希望你可以跟我在一起。」說這句話的是一個男生,條件應該很好,而我們不知道什麼原因,好像相處了一陣子。 而我因為剛發生過被朋友們說「很煩」這件事,正處於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。我覺得我沒有他說的那麼好,我只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久,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好,你有一天也會覺得我很煩。所以雖然他很誠懇的告白,但我心裡想的卻是:「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,你不要喜歡我。」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,說:「對不起,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。」眼淚不自覺的流出來,轉身就想要走。 忽然有隻手從背後抓住我,說:「你可以拒絕我,但你為什麼要哭?」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,隨即把頭低下。他看起來很驚慌,可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劇情發展。我低著頭,情緒太多,一時之間也難以開口。心裡想著:「這時候該說什麼才不會顯得我很煩?明明是我拒絕人家,結果還哭,還要被人家安慰,我真的很煩吧!」拖得越久,我就越焦慮,也因為越來越焦慮、自我厭惡感越來越重,眼淚也是忍不住地越掉越多顆,我就這樣一直陷入「自己很煩」的死亡漩渦中。 好不容易打破僵局,我緩緩吐出:「我...對不起...很煩...吧...我覺得...我沒有...你想的...那麼好...你不要...喜歡我...」 我沒有抬頭看他,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,只知道他抓著我的手沒有放開。我蹲在地上哭,整個人縮成一團,我感覺到他伸出手,摸了摸我的頭,說:「我不覺得你煩。」 「我...不喜歡...我自己...」 「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。這幾天相處下來,我覺得你是一個很認真的人,我喜歡你對待每件事都很認真的態度,還很細心。也喜歡你總是對人和善的樣子,你很善良。」 他的語氣很溫柔,手也很溫柔,那個畫面就像是一個大男孩在照顧一個縮在地上,被雨淋濕且不停發抖的小貓咪。
夢的記憶大概就到這裡,有很多回想起來不太合理的地方,例如:我為什麼會執著在那台 Ubike 那麼久,換一台不就好了嗎?
但這就是夢嘛!有些地方也會覺得很跳躍,邏輯不連貫。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壓力比較大,我也很驚訝自己居然會做這種夢。
第一驚訝的是:「難道我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很煩?」至少在現實生活中,我沒想到有誰真的對我說出:「你很煩」這三個字,所以我很驚訝自己居然會在夢裡被人說很煩。
第二驚訝的是:「在夢中這麼難過,甚至還哭了的我,居然還夢到一個前來安慰我的人!」這算是一種自我療癒嗎?先做了一個悲傷的夢,把自己批評的一文不值,然後再自己夢一個輔導者,前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。
好像有三個自己在打架一般,一個一直罵你,另一個一直說:「我不喜歡我自己」,最後一個說:「我覺得你很棒,我很喜歡你,我喜歡你的全部。」
覺得這次的經驗太有趣了,所以把它記錄下來。